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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散莫非白全文阅读最新 朱小散莫非白小说目录

时间:2022-05-07 17:46:27编辑:怜蕾

小江湖

推荐指数:10分

《小江湖》在线阅读全文

朱小散莫非白是著名作者朱小散写的一本小说里面的主角。相比同类小说更有知识性,更有真实性。全文更多的是对未来客观的猜想,很有理论性。下面看精彩试读!朱小散,皇室弃子,生逢乱世。朱乃国姓,为何会姓朱,那是一段野史,我不愿多谈。为了在乱世中求生,诓骗清纯傻妞携手同游,指点少年屠夫看破红尘,忽悠豪门公子离家出走。在这个大大世界中的小小江湖里,是为了追梦想还是讨生活?该割舍友情还是爱情?靠嘴还是靠实力?江湖水深也敌不过少年纯真。

《小江湖》 楼兰遗梦 免费试读

  人这一辈子会认识不少人,其中有多少能在回忆中占据一席之地则没有一个确定的数量,就像生命中究竟能看多少风景也不是一个定数。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三个人日以继夜不遗余力地一路向西走,旧的风景总会被新的取代。对许多事物的看法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免会多少发生些变化,旧的总是不好,人们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了。

  西出阳关后,这不再是属于朱小散、小宝、莫非白、小芸四人中任何一个人的故事,而是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我也自得其乐改用第三人称来讲述这些少年少女接下来的所见所闻。最大的区别在于我可以称呼朱小散全名而不是把他的姓氏省略掉,也算为方便凑字数尽一份绵薄之力。

   

  是年全国饥荒,匪盗猖獗,虽然乱世突出的就是一个“乱”字,但乱的方式似乎大同小异,乱的结果也不外乎假救灾和真饿死。

  不过对于关外不知方向又忙于赶路的孩子来说,中原时局如何动荡对他们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这一年的夏天应该很长,就像看见连绵雪山必然联想到凛冽寒冬一样,面对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丝丝秋意又瞬间被蒸发了个干净。

  朱小散的师父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会说:心静自然凉。可朱小散对此不以为然,他觉得这完全是当时降温手段过于落后的托辞。再者,退一万步说,倘若你身体在动,即使你心再静也绝没有凉下来的可能。

  

  小宝上肢下垂,枯涩的脸上嘴唇干裂,他耷拉着脑袋,一副身材单薄易推倒的样子,踩在沙地里不住地抱怨:老天爷啊,赐哥们儿一口甘甜的泉水吧,被污染过的也行啊!

  朱小散说:别抱怨了,觉得渴只是你的思想在作怪。

  小宝说:那怎样才能控制住我的思想?

  朱小散说:听过望梅止渴的故事没有?

  小宝说:你是让哥们儿在明知道前方没有梅林的情况下去意淫饱满多汁的梅子?别逗了,那只会徒增我的绝望而已。

  朱小散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小宝勉强打起精神问:什么?

  朱小散说:那你就只有去死啦,佛门说死后万物皆空,你也能一了百了了。

  小宝说:靠,只要别让哥们儿死在这,让我天天给佛洗脚也行啊,足疗完了再给佛来个大保健。

  朱小散说: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到底还有没有节操?

  小宝装模作样说:你没听过那句话嘛,“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朱小散打趣道:就你这样的也算江湖人?

  小芸说:他不是江湖人,他只是满脑子浆糊。好了别吵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八戒,我们行进的方向没有问题吧?

  朱小散突然有种强烈又无奈的入戏感:师父,我们每天都追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确实是朝着西去无疑的。

  小芸说:那就没问题了,接着走吧。

  小宝疑惑地说:你不是也没出过关么,怎么能这么肯定?

  小芸说:作为队伍带头人,功课总要提前做一下的嘛。出了阳关向西穿过沙漠,经鄯善,达于阗,现在我们所踩的黄沙下面,没准就是历史上神秘消失的楼兰古城。说到这小芸脸上不知所谓地迷离起来。她接着说:传说中楼兰历代公主都是人间罕见的绝世美女,拥有风华绝代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段,高贵典雅的气质,是天神遗落在人间的女儿,啊,我的女神!

  她忘情地双手捂胸,做陶醉状,小散小宝相继捂脸。

  朱小散说:就算是真让我们发现了古楼兰的遗迹又能怎么样?当朝皇上压力大得很,眼下连家事都顾不过来,你该不会妄想着他因为我们的考古发现一人奖励一面金牌吧?真要这样以后我也不用做木匠了,天天拿着金牌当饭票用。

  小宝听后暗自嘀咕:家里养着三千个老婆,压力不大才见鬼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的戏少说也得上千台,感情皇上还是个戏迷,天天倒着班的赶场子,怪不得顾不上治理国家……还没嘀咕完,重心向前一顷,一个趔趄扑倒在漫漫黄沙里。

  妈的,沙漠里怎么还有石头!小宝吐出满嘴的沙子,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朱小散走近一看,发现绊倒小宝的是一块圆形的石头,用脚轻轻踢了踢,石头出乎意料的没有移动。他瞧出蹊跷,蹲下身来用两只手扒开石头周围的沙子。渐渐的,沙子下面浮现出一个石头砌成的顶。小芸小宝见了赶忙加入进来,六手齐上,将石头周围的沙子清理干净。很快,一个拱形的类似于建筑物弧顶的东西出现在三人眼前,石砖表面已经布满裂纹,缝隙被细小的黄沙填满,绊倒小宝的圆形石头嵌在弧顶的最上方。

  小芸惊讶地张大了嘴:不会就这么真的让我们找到了传说中的楼兰古城吧?

  小宝摩拳擦掌:接下来怎么办?

  朱小散犹豫了一下说:填回去。

  小宝说:喂,这可是古代遗迹唉!下面很可能藏着数之不尽的宝藏啊,我们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的宝藏,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朱小散说:我们不是还要去西天取经吗,沿途风景再美,毕竟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再说眼下我们也没法从这废墟里获得些什么,历史的,终归要还给历史。

  小芸听完再没说什么,一声不吭地往回填沙子,仿佛她刚才所说的那个关于楼兰公主的传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又或是眼前的断壁残垣把她心底那份属于虚幻的美彻底粉碎了。

  小宝讨了个没趣,也着手把沙子往坑里推,边推边想所谓民主果然只是人民的美好愿望罢了。

  

  烈日的持续烘烤下,炎热不知疲倦地扭曲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气候或许并不宜人,但至少很干爽。小宝精神有些恍惚,心想自己应该是干爽过头了。他三两下填好沙坑,正待起身,突然惨叫一声再一次摔倒在柔软的沙子里。

  朱小散和小芸猛地转头,发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黑脸汉子正站在倒下的小宝背后,右脚还维持着向前抬起的姿势。小宝是被人踹翻在地的。

  你干嘛!

  朱小散大喊一声,正欲冲过去却被小芸一把抓住,他这才发现就在没有人注意的方才,从沙丘的另一面围上来十几个装束各异的男人,而且手里都操着家伙,一身来者不善的味道。

  朱小散皱了皱眉,大声说:你们干嘛踹我朋友?

  小芸也闻到了对方身上特殊的体味,脸色白了白,捏着鼻子故作镇定地说:你眼睛瞎啦,这些人摆明了是强盗,就是冲我们来的。

  朱小散闻言一楞,随即释然,说:那就好办了,强盗拦路无非劫财劫色。劫财,大师兄不在,我们几个身上的钱凑起来翻一倍还不够买个肉夹馍的。

  小芸心说:莫非白要是在还指不定谁抢谁呢。

  朱小散继续说:劫色吧……他戏谑地瞥了小芸一眼:显然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小芸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我呸!我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也不顾那伙人身上传来的异味,两只手把领口往下一拉,露出脖颈下一小片平坦如常的嫩白肌肤,大有一种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的气势。

  朱小散撇撇嘴说:还是快想怎么开溜吧。小宝,小宝?

  他试探着叫了两声,奈何此时小宝的造型活像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堆里的鸵鸟,任外界风吹雨打也全不给半点回应,看来是耐不住高温中暑晕厥了。

  小芸往前一步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那伙沙匪你一言我一语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却听不到一句汉语。

  朱小散心道一声不妙,语言不通打劫都是个问题。

  沙匪中有一身穿黑袍的大叔像是他们的头目,只见他侧过身对同伴们低语几句,接到指令的几个人立马上前把小散小芸围在中间,看架势竟是要直接上手。

  朱小散一把将小芸拉到身后,对这伙人怒目而视:你们干嘛!有什么事冲着我……

  话说一半,对方当前一人抡起拳头把他揍得倒飞而出。这一拳揍得不轻,朱小散落地后在沙丘上足滚出两丈远,腮帮肿起,唇齿间几乎是在着地同时渗出血来。小芸见了挑挑眉,冷漠的样子似乎早已对这样的情形司空见惯。

  另一个沙匪转过头,伸手抓向小芸的肩膀。

  别碰她!

  在烈日第一次被流云遮住的时候,挨拳倒地的朱小散从沙地上爬了起来,脚下是徘徊不定的云影。他双拳紧握,混杂着血迹和汗水的脸上沾满了沙粒,目光却出奇得执拗。

  那个沙匪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嗤笑一声,不知他在倔强些什么,手上一用力把身材娇小的小芸拽倒在地,挑衅似的看向朱小散。朱小散的愤怒在眉头凝聚,他发了疯似的冲向对方,不顾一切朝那个混蛋扑去。一直在一旁冷眼相观的黑袍大叔这时站出身来,伸出胳膊一把将矮自己一个脑袋像头疯牛般冲过来的朱小散扛翻在地,紧接着一脚狠狠踩在他的小腹上。血沫从少年口中飞溅而出,朱小散因剧痛而睁大的双眼倒映着整个荒芜得看不到一丝生机的沙漠,以及十几双铺天盖地而来的拳脚。

  此刻不远处正伺机逃跑的小芸模糊地觉得心中某根早已风化腐朽的神经轻微地跳动了一下。透过十几双频繁落下的拳脚的缝隙,她看到小散顽强地用手护住脑袋,一声不吭任凭对方的拳脚丝毫不留余地地落在自己身上,下一刻他霍然转头,目光闪电般与小芸相接,她读懂了他的眼神——快跑!

  小芸站起来,没有跑,却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她紧绷着脸,冷若冰霜的眸子里不带一点温度,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透入骨髓的坚忍一如许多年前那个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女孩——

  我终归,只是个自私的人……

  可为何,逃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却再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踢打朱小散的那伙人中有人注意到这边从地上站起来的小芸,又吐出一连串听不懂的语句,其他人齐齐转过头来,目露凶光地盯向呆立在原地的女孩。其中一人大概以为她要逃跑,竟摸出一柄随身的弯刀,快步向她走去。

  浑身疼痛难忍的朱小散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猛一撑地,全力抱住那人的大腿。对方一看也来了脾气,一边骂一边用另一条腿猛踹朱小散的后背,不断有扬起的黄沙落在朱小散的脸上,可他的双手就像是一把钳子死死夹住那条又粗又壮又难闻的大腿,无论如何都不让对方挣开。沙匪恼怒之极,右手一扬,眼看雪亮的刀锋就要朝着朱小散的脑袋落下。

  住手!

  这一声中气十足,仿佛天光云影都在那一刻为之静止了,纵是彪悍如这些沙匪,也被这魔恸般的一嗓子震了一下。

  黑袍大叔诧异地转过头,入目处是一个跪坐在沙丘上的女孩,娇小的身体随着哽咽声不规则地抽动着。小芸的脸埋在手中,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间不住地淌下,不知是骄阳太过炙热还是因为些别的什么,这泪水总是滚烫。她的声音仍旧好听,只是模糊得让人很难听清: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就这样,小芸哭了,在朱小散匆忙而潦草的一生中,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为自己而哭。

  大概是我自作多情吧,她或许只是害怕……外表伪装得再坚强,毕竟还是女孩子家。朱小散当时在想。

  当时趴在沙地上的朱小散嘴角抽搐了一下,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一刻因体力不支而陷入到深度昏迷中……

  

  令人魂断心碎的沙漠中荒芜得看不到零星绿色,然而此刻远方落日孤烟,近旁大漠驼铃,如若你胸中生不出豪迈之感,那一定是你欣赏的方式不对。

  被五花大绑的小芸正趴在一匹步伐坚定的骆驼的驼峰之间,旁边的另外两匹骆驼背上分别驮着陷入昏厥的小散和小宝。这时她觉得能晕过去真是一种天赐的幸福,就不必以这样一种难看的姿势一边享受这段颠簸的旅途一边忍受身边那些异族人身上难闻的体味。

  疲惫不堪的她惊讶地发现此时自己心底竟生出一丝丝悔意:如果当初在洛阳不是自己提议要去西天取经,如果出关的时候没有跟莫非白走散,如果小散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身怀那么点武功,事情的发展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跟“果”字沾边的都是已成定局的事情,我们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如果的世界上,关于未来的那部分叫做假设。

  但不必太过忧虑,小芸心底的悔意真的就只有那么一丝丝而已,所以她假设这次能活着逃出去,一定要第一个找回她的大徒弟,跟他要钱去朝廷人力资源部雇一大批锦衣卫,在关外凡是有沙漠的地方都种上树,让这些沙匪无处遁形,顺便还能推动一下当朝经济建设,拉些经济增长点什么的。

  混乱的思绪中,尽管路途颠簸,小芸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小芸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黑暗中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听到身后传来两个沉稳的呼吸声微微放心,尽管伸手不见五指但她知道小散和小宝就在那里。陌生的环境中至少还有不陌生的人,朋友不同于风景,新的总是不好。

  动动手脚,发现都被上了镣铐,小芸一转身碰到墙壁,沿着墙边磨蹭过去,摇了摇其中一人,是小散。

  朱小散一屁股坐起来,愣了两个呼吸的时间,问:我在哪?

  小芸见他神志如常,没有被打成***,暗自舒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应该是被那伙人关起来了。

  眼睛慢慢适应黑暗,朱小散借着木栏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片刻后他浑身一震,从地上闪电般站起,没想被脚镣绊倒,又重重栽倒在地触碰到之前被殴打所致的瘀伤。他不顾剧痛着了魔似的大喊:我的东西呢,那个黑色的包裹呢!

  小芸没有吭声,她很诧异,认识小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躁不安的样子。直到朱小散又毫无指向性地问了一遍。

  小芸说:别喊了,东西都被那伙人拿走了,他们是强盗,杀人越货天经地义,我们还能活着已经算是他们有业界良心了。

  很多时候倒霉足以作为倒霉本身的催化剂,这种效应就好像两百多年后发明于意大利的“多米诺骨牌”,一旦触发便很难停止。仰躺在地的朱小散还来不及表现得垂头丧气,黑屋的木门被“嘎吱”一声推开了。

  光线涌入,小芸小散被晃得有些眼花。黑袍大叔站在门口,注意到屋内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宝,对身边两个手下吩咐了几句。其中一人提了个桶水走到小宝身边,一抬手将桶里的水全部倒在小宝脑袋上。重伤未愈的朱小散看清状况,又是怒从心中起,想要上前自讨苦吃,被小芸死死按在地上。

  他们俩眼见小宝呛了水,猛咳几声后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很是丢脸地大呼过瘾:水!是水!再来一口!再来一口!

  黑袍大叔用朱小散等人听不懂的语言对手下说:带他们走,公主要见他们。

  

  那晚的月亮很美,是下弦月,挂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中,孤独得有些耀眼。之所以是下弦月不是因为总写满月很无趣,而是每当月亮有阴晴圆缺的时候,才会被与象征人生奥义的那些符号联系在一起。

  再说满月总会使人联想到月饼,实在不够浪漫。

  月光透不过的黄沙下,是一个圆弧形的屋顶,屋顶很高,与墙壁相接的地方画的尽是些繁复神秘的图文。数根棱角分明的石柱支撑起这片风格迥异于中原雕梁画栋的建筑空间,大厅尽头的阶梯上是一把高高耸立的岩石座椅。

  女子一身朱红,束腰紧袖,精致的妆容好似一件尘封数百年未见天日的绝世奇珍。然而她散发出的光芒是火热的,离得近了总担心会有被灼伤的危险。论气质,这样一位生于骄傲的女子,在我还没有想好她该以怎样一种方式登场的时候,已如火焰鸢花般盛开在朱小散等人的眼前。

  女子从石座上高傲走下,火焰般飘至朱小散面前,声音中满是戏虐:听说你就是那个为救朋友,被打得半死也一声不吭的蠢货?

  对方趾高气昂的语气让朱小散很不舒服,他反唇相讥道:那你就是这批强盗的首领,这沙漠里的混世女魔头喽?

  女魔头媚脸一横:你找死。

  小芸说:一个女人这么凶,还说不是魔头。

  女魔头说:来人啊,打。

  朱小散说:等等,不过是一群拦路抢劫的强盗,有什么冲着我来。

  女魔头说:你们这群穷光蛋,随身的包袱里装的净是些垃圾,如果我真是强盗,打劫你们简直是我的耻辱。就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被打劫了,还要不要脸?

  朱小散说:要脸没有,要命一条。

  女魔头冷笑一声,叫人拿上来一个黑色的长条形包裹,她将东西握在手里玩味地说:这个我还没有打开看,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形状奇特的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朱小散双眼陡然圆睁:不行!说着便欲上前,被女魔头的手下拦住。

  女魔头瞪他一眼说:你说不行就不行,到底咱俩谁是劫匪。

  朱小散说:绝对不能打开!我答应了师父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它重见天日!

  那架势就好像女魔头握在手里的是西方神话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打开邪恶的力量就会跑出来为祸苍生,朱小散则是守护盒子的使者。只是这魔盒不小心被打造成了法式长棍的形状,让人不禁去想哪一天使者走在路上饿得受不了了就会把它拿出来啃上两口。

  女魔头哦了一声说:这倒是让我更好奇里面的东西了。下一刻她突然狡黠一笑,说:那好,我给你出道选择题,让你自己选。

  不等朱小散回答,女魔头坏笑着继续说:对你来说是这东西重要还是身后的女孩重要?

  朱小散没有领会她的意图,问:怎么说?

  女魔头说:女孩重要,你们走,东西归我;东西重要,我放你和另一个小子离开,这女孩我不杀她,但人归我。

  当时周围的气氛为之一滞,似乎这片古老神秘的时空都在静默着等待少年的答案。

  朱小散听完问题,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的小芸,小芸没在看他,倒是另一侧的小宝对他叫喊起来:二师兄这有什么好想的,哥们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再重要也是个死物,给她也就给了……大不了我们逃出去后找到大师兄再让他带人帮你抢回来。后半句说得很小声,生怕给女魔头听到。

  朱小散说:你不懂,那是我对师父的承诺。

  小宝气得直瞪眼:你抽什么疯啊,之前替小芸挨打的勇气去哪了?看看你现在满脸的淤青,不就是为了我们能够安然无恙吗?!

  朱小散愣住:可是……当时你不是晕倒了么……

  小宝瞬间艮住,脸色红得像个熟得快要烂掉的苹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女魔头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做选择!

  朱小散面色挣扎,发狠似的看向女魔头:你别逼我,否则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

  身后冷眼旁观的小芸有些嗤之以鼻,在她的印象中所谓威胁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手头掌握着对方的致命把柄,并拥有一旦谈不拢就立刻把对方置之死地的觉悟和勇气,另一种则完全是被逼入绝境狗急跳墙的最后挣扎,放些狠话,释放些压力,没准就成了自己的临终遗言。以目前的状况看,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联想到前者。

  不出所料的,女魔头娇笑一声:哎呦喂,那我可就真打开了,就当是冲着你这句话,我也得维护我作为一个绑匪的尊严不是?

  说完胳膊用力一抖,包裹在朱小散震惊的目光中被猛地抖开,飘扬的黑布在空气中发出猎猎声响。小芸小宝不约而同看向被女魔头抓在手中的物体,同行一路,他们对这件东西的兴趣丝毫不亚于女魔头,此刻这份好奇心就像是加热膨胀到极限的玉米,只差一点就能爆出花来。

  

  我不记得有没有提到过黑色包裹里装的东西是什么,但当时在场的除了朱小散以外的所有人都很吃惊——

  那是一柄剑。

  而最吃惊的莫过于女魔头,她右手紧握剑柄,手比心快,在用拇指将剑顶出剑鞘一寸长的同时,思绪失神了几个刹那的时间。就是在那么几个刹那的时间里,站在朱小散身前的红衣女子从一株骄傲的火焰鸢花变成了一头暴躁不安的母狮子。她着了魔似的将剑一把抽出,用力之大险些令剑脱手。

  朱小散惊愕地张了张嘴,他答应师父的事终究没有做到——剑出鞘了。那是一柄通体漆黑如墨的玄铁剑,剑身在周围烛光的映照下现不出丁点光泽,而剑锋锋利得几乎消失在一线之中。

  然而他的惊讶仅维持了数个呼吸的时间就定格在脸上,因为朱小散注意到有双精光爆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眼前的女魔头仿若眨眼间换了个人,握剑的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恨不得要将他大卸八块。

  女魔头说:这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朱小散强装镇定:与你何干。

  女魔头吼:说!剑是从哪来的?!

  朱小散气不过,本来想说十文钱一把在地摊上淘的。可他没法不被当时女魔头身上飙射出的凶悍气势震住,结果话到嘴边变成:我师父给的,你喜欢就拿去好了,不要钱。

  女魔头一把揪住朱小散的衣领:你是他徒弟?!快说,你师父现在在哪?

  朱小散说:死了。说完他注意到女魔头眼中的光彩湮灭,转而黯淡了好一会儿,就像是绽放在夜空中的绚烂烟花顷刻间消散于无形,被冰冷的夜色所吞没。

  女魔头将朱小散推回到地上,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发神经似的转过身朝高台上的石椅走去:死了?哈哈哈哈,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边说还边自嘲似的摇摇头。

  朱小散说:是真的,我师父是饿死的。

  对方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转过半张线条柔美的侧脸,天真烂漫地看向高台下的少年,哪里还看得出半分冰冷刻薄的样子。红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直到再一次对上朱小散丝毫没有波动的澄澈双眸。她依然在笑,笑着笑着却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弄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边哭边喃喃地说:管他是生是死,我终究还是见不到他。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要闹哪样啊……

  虽然表面上竭力维持平静的样子,面对哭笑莫测的女魔头朱小散心里还是被她看得直发毛,只好硬着头皮杵在那里。那时的他越发相信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柄剑很锋利。

  如今看来这柄玄铁黑剑岂止锋利,简直疯利,出鞘第一天就促使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抱着它像个疯子般哭得伤心欲绝。

  良久,哭声渐止,女魔头无力地抬起头问向高台下的少年:你师父死前说了些什么没有?

  朱小散想也没想就脱口道:没有。见女魔头眼中又有泪光闪现,赶忙做沉思状,当即改了口:额……好像只说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话刚说完,女魔头又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这次声势更凶,吓得她那些手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的最后,朱小散等人又在女魔头有气无力的吩咐下被黑袍大叔带了下去。

  

  这里是一座被掩埋在黄沙下的城市,它曾经恢弘壮丽,迷宫般百转千回的甬道是它强劲有力的筋骨,在这里待得久了会使你彻底忘记恐惧。何止恐惧,漫漫黄沙将你与外界的一切情感隔绝开来,施舍给你的,只剩下孤独,无尽的孤独。

  站在甬道的一端,你时常会想,自己的生命就像这座地下城市一样,是一个巨大的迷宫,选择那么多,千百条甬道把你引往不同的地方,走来走去却始终封闭在难以找到出口的小圈子里。有一天你偶然发现自己找对了方向,开始拼了命地往前跑,一直跑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又开始不知所措地重复曾经的生活,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宫殿尽头就是这样一条黑暗幽深的甬道,朱小散与同伴走散,被黑袍大叔牵着,被迫走向甬道的另一头。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位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大叔开口说了一句汉语:这边走。

  朱小散抬头,奈何手被对方抓着没法做出捂嘴吃惊的样子。他问:你会说汉语?

  黑袍大叔笑笑说:我本就是中原人。

  朱小散说:那怎么会……

  黑袍大叔说:打劫你们的时候当然不能说汉语,不然你们会以为遇到了同族人,哪里还有点被打劫的样子。

  朱小散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那你怎么会在这片沙漠里,这里是古楼兰的遗迹对吧?

  黑袍大叔说:胡说,没人住了那才叫遗迹,瞧……喂,看这儿,我不是人啊!这叫从地上转入地下,你没听过?

  朱小散揶揄道:没看出来,叔你还是个地下工作者。

  黑袍大叔说:去去去,少套近乎,谁是你叔。八年前我随骆驼队经商至此遇上沙暴,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最后被公主救得性命,为了报恩决定此生就留在她身边。

  朱小散问:那个女魔头真的是楼兰公主?

  黑袍大叔说:混小子,不得无礼。就带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自己走。他解开朱小散的手铐脚镣,指了指甬道的尽头。朱小散看到拐角处隐隐有光透进来。

  朱小散问:你这是放我走了?那我的同伴怎么办。

  黑袍大叔说:不要多问。说完径直向后走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那时朱小散的真实想法是趁对方转过身一拳把他打晕在地,再找机会把小芸和小宝救出来。可当时的环境是,甬道里一头连接着光明,一头连接着黑暗,朱小散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瞧一步。

  这条甬道是个向上的斜坡,摸索着石壁一直往上走,出口处迎接他的是一弯迷人的下弦月。

  

  风化了数万年的巨大岩石如同临危受命的英勇将士守护着身后围出的一大片沙地,沙地中央的岩石像是位横卧沙场的凄美妇人。妇人发上系着一方朱红头巾,走到近处,发现那抹红竟是一身材玲珑的女子背影。

  朱小散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忍不住叫道:女、女魔头?!

  女子闻言转身、微笑,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朱小散见状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以为你是刚才那群沙匪的首领,你们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像了。

  微笑转为娇笑,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沙丘上,竟与那女魔头的笑声如出一辙。朱小散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说:这笑声……是、是你!怎么转眼不见换了一张脸。

  静谧的月光下,显现出一张恬淡清秀的脸庞。平淡如水的眸子,尖削的下巴,薄如柳叶的嘴唇,哪里还瞧得出半分妖艳与冷傲。

  女子掩嘴赧然一笑:我只是把妆卸了。

  朱小散没好气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卸妆是会吓死人的吗!

  女子想要发作,奈何妆已卸,气势不比之前,只好问:你叫什么?

  朱小散说:我叫小散。

  女子说:我叫雪菊。

  朱小散蓦然觉得此情此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他说:我又没问你叫什么。

  名唤雪菊的女子哑言片刻,又说: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么,关于我的身世?我又是如何与你师父相识?

  朱小散真的怀疑自己穿越了,眼前名唤雪菊的女子只是小芸行走于无尽的平行时空中留下来的零散印记,或者自己已经分不清回忆和现实,看似一路向西的旅程实则陷入到一个单调乏味的循环中,又或者这段经历只是前几辈子轮回叠在一起翻出的一个折页。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小芸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吧?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有谁的童年不是在满脑子意淫中度过的?

  倘若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你就会幻想某天走在街头与欺负你的那人偶遇,自己摇身一变成为武功高手以各种华丽到爆表的武林绝学把欺负你的那个混蛋揍到哭爹喊娘,最后心服口服地跪倒在你面前抱着你的大腿声泪俱下地求饶说大侠饶命,小的我再也不敢啦;再比如听到酒楼里卖艺的古筝弹奏,你会幻想自己淡然自若地走上前去坐到那把古筝前,手指化作万千流影,以绝世琴音技惊四座,在场的每个人无不露出震惊的神情,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塞下整颗鹅蛋。末了你飘飘然起身,虚伪又做作地对古筝原先的弹奏者说:美女,你的古筝。对方微笑回应:不,是你的古筝;你甚至会幻想时光倒流,从四五岁的孩童时期重头再活一遍,那样的话凭借着自己领先十几二十年的远见卓识一定会被周围人刮目相看,并借此一跃成为全国、甚至全球知名的大人物,光宗耀祖、名利双收,捎带着忘记了成功其实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

  像是报复似的,对于雪菊的反问朱小散只是随口说:没兴趣。

  注意到雪菊眼中逐渐黯淡下去的光彩,朱小散心头一软,接着说:师父跟我说过,听一个人说话,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要听他没说什么。我已经听到了你没说的话,自然对你的故事没什么兴趣。你与我师父相识,无非是被他救过,你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想要以身相许,他却再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你的名字叫雪菊,怕是为了纪念他而取的吧。

  雪菊的眸子亮了一下,轻声问: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

  朱小散见自己胡言乱语竟然蒙中,心下几分得意,又说:我师父四海云游,居无定所,助人救人只是随意而为,若每一个受恩于他的女子都要以身相许,他老人家岂不与当朝皇帝无异。你是古楼兰公主,属于传说的遗孤,理应处处为你的族人着想,肩上的担子自然重得很。而你整天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个四海为家的男人,不合适吧……

  雪菊说: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总好像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雪菊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他救我那天昆仑山脚下开满了这种花瓣金黄的小花,他见我茫然失措不肯言语,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会说汉语也是他教我的。

  朱小散说:那你该换个名字了,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关乎一个“放”字。

  雪菊说:或许真的是我看得太重了。她仰头对着弯弯的月亮发呆发了好一会儿,从身后取出一柄黑剑,笑着问:既然你不会武功,他干嘛要把这柄剑传给你?

  朱小散微微有些怒意,争辩道:谁说我不会武功,我会武功,只是没使出来。我跟师父分开的时候,他教了我三招保命绝技。

  雪菊说:好好好,会武功会武功。这柄剑既然是他传给你的,那我还是还给你……终归还是个孩子……

  后半句说得很轻很柔,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朱小散说:其实我也有件事很好奇。

  雪菊愣了一下:你说。

  朱小散说:你手下的人干嘛要绑架我们三个?我们都不是有钱人,用看的就能知道吧。

  雪菊说:当时你们发现了古楼兰遗迹,虽然不是有意而为之,但我毕竟是公主,要保护我的家乡,不能让我的子民陷入到外界的威胁中。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太快,我已经看不清它内在的样子了。

  朱小散叹口气:你也不容易。

  雪菊没有说话。

  朱小散说: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都会替你保守这里的秘密。

  雪菊笑笑说:好,我相信你。最后她问少年:他真的死了吗?

  朱小散接过剑,眼底藏着两条隐匿于夜空深处的星河。他说:如果你真的想开了,我师父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干系呢?

  雪菊怔住,这么大的人了,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连个孩子都不如。她的心里豁然开朗,只因为眼前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少年。

  终于有一天,生活在迷宫里的她跑出了困扰了自己多少年的地方,跑过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城市,直到有一天她抬起头,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倚靠在一家卖舶来品小店斜对面的街角。她忽然惊悸忽然震动忽然潸然泪下,速度快到来不及恨或者悲伤。

  最后,她只来得及抿嘴一笑,说了声:谢谢。

  

  小散!小散!

  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转过头,朱小散看到小芸小宝两个人正从甬道的出口处急匆匆地朝自己跑来。

  雪菊说:你的朋友来了,我也该走了。明天我派人用骆驼把你们送到于阗去。

  朱小散还没来得及道声谢,火红的身影已经飘远。

  跑到近处的小芸意味不明地瞥了朱小散一眼,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懒得打招呼。倒是小宝看到小散手中失而复得的剑,迫不及待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朱小散把其中曲折向二人一一说了,关于那一夜所有的感慨都被埋葬在无尽的沙粒之中。

  

  梦想这东西尽管很难实现,但同愿望一样可大可小,为了一个人而活,谁能说这样的梦想不勇敢?在每一个三人相聚谈心的时刻,月亮似乎都成了必不可少的陪衬,在小宝还在为雪菊公主的故事长吁短叹那会儿,小芸已经引出了下一个话题:小宝,你今后打算做什么?

  小宝顿了顿,还没从先前忧伤的别扭劲儿里转换过来,随口说:跟你们一同去西天取经啊。

  小芸说:蠢蛋……我是说在那之后。

  小宝说:没想过。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有股淡淡的忧伤味道:说心里话,在遇到你们之前我的生活就是一坨屎,还不是那种盘成一圈一圈的上面有个尖尖的有点可爱的屎,就是一坨毫无规则连个尖尖都没有的屎。你倒是说说,哥们儿一个杀猪的如今连猪都没的杀,回去了还能做什么?

  朱小散说: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少。人活着总要有个前进的方向,假如你今天不努力,明天也不努力,那你的人生只是在重复而已。

  小宝不耐烦地摆摆手:得,别跟我讲大道理,要说说你自己,你以后想干嘛?还是继续到处流浪,靠木匠活讨饭吃?

  朱小散说:我啊,其实我的梦想有很多,做木匠只是迫于生计罢了。五岁那年我曾梦想着做一名摆渡人。每天跟湍流赛跑,在碧波中穿梭,飞跃瀑布,追逐水平线上的夕阳,夜幕低垂时把小舟停泊在岸边茂密的芦苇丛里,仰躺其中静看满天繁星……但千万不要让我真的成为一名摆渡人,那样我就不能再拥有如此美好的梦想了。

  小芸听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说得这么官方,抄的吧?

  朱小散说:书上看的,换上我的想法改了改,应该叫做“借鉴”。

  小芸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换一百种说法也不是你的。

  靠坐在岩石上的小宝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对另外两人说:哎我说,你们对大师兄这人怎么看,他不但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最重要的还是出身洛阳莫家那样的豪门,打从娘胎里出来嘴里就含着金钥匙啊!你们说有钱人家出来的一个个怎么就都好像是青年才俊?

  小芸说:他***的。

  朱小散说:女孩子家不要爆粗口。

  小芸说:我是说,他妈的要求太高了。

  朱小散说:家长对孩子管教严厉些是应该的,但你骂人总归不对。

  小芸说:我是师父,我说的永远是对的。

  小宝说:净说我们了,小芸你呢,长大后有什么打算?

  小芸说:找个好男人在一起,然后一辈子不嫁给他。

  小散和小宝颇感好奇,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小芸说:不嫁给他我就不用生小孩,听说生小孩特别痛。

  朱小散咽了口口水,略微尴尬地说:你的思维真跳跃。

  小宝小声嘀咕:谁说生小孩一定要结婚以后才行。

  小芸说:呸,你敢咒我。

  语毕伸手就要打他,小宝灵巧地跳到一边,向开阔地跑去。小芸小散坏笑着追过去,三个尚未成熟的影子围着沙地中央的岩石追逐打闹,好不欢快。

  细沙扬起的地方,杂乱地留下成片深浅不一的足印……

  

  有人说,人这一生有两种悲剧:一种是没有得到你心里想要的东西,另一种是得到了。朱小散几十年后回首往昔,发现似乎只有自己曾经年少的那段时光才算得上一出喜剧,因为那时的他只是个孩子,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心里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小江湖

小江湖

作者:朱小散类型:历史状态:已完结

朱小散,皇室弃子,生逢乱世。朱乃国姓,为何会姓朱,那是一段野史,我不愿多谈。为了在乱世中求生,诓骗清纯傻妞携手同游,指点少年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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